李清照──怎一個愁字了得了

周惠娟


 

宋代大詞家李清照;能夠在當年男權社會脫穎而出,當然有她獨特和傑出之處。

李清照無論在詞情、詞采、詞風和用詞遣句,可以說是別具一格,她用詞自然簡樸,卻又姿態百出。

意到筆隨,渾然成體,讀之令人驚艷讚嘆。《聲聲慢》──「尋尋覓覓,冷冷清清,淒淒慘慘戚戚。乍暖還寒時候,最難將息。三杯兩盞淡酒,怎敵他、晚來風急!雁過也,正傷心,卻是舊時相識。

滿地黃花堆積,憔悴損,如今有誰堪摘?守著窗兒,獨自怎生得黑!梧桐更兼細雨,到黃昏、點點滴滴。這次第,怎一個愁字了得!」

整首詞佈局清奇文思卓越,開始三句「尋尋覓覓,冷冷清清,淒淒慘慘戚戚。」筆落有聲,其層疊推進,一句緊接一句,頭兩句以四個字為一句,第三句六個字,並以戚戚為句尾。

亦因為「戚戚」兩字,把「尋尋覓覓,冷冷清清,淒淒慘慘」推到聲、色、藝,俱全的美學境界。

這三句詞既淒且美,然後──「三杯兩盞淡酒,怎敵他、晚來風急!雁過也,正傷人,卻是舊時相識。」

筆鋒轉向平實,使人產生無限愁思。其動人處是;景物依然,一切都在重複,可是故人無覓處。

當然李清照的平實陳詞,其才氣才情卻躍然於字裡行間。

「雁過也,正傷心,卻是舊時相識。」

讀此句子,令人感受良多,也為作者的心情,唏噓喟嘆。

第三段是李清照的一連串的問號,「憔悴損,如今有誰堪摘?」

然而答她的卻是;「梧桐更兼細雨,到黃昏、點點滴滴。」

最後以千鈞之力來一句「怎一個愁字了得!」寫盡了一代女詞人喪夫之滄痛。

 

節錄於“談談笑笑-我手我寫心,2004年3月9及10日”版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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