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雨 / 落葉祭

周惠娟


下雨

滂沱大雨底下,手上撐一把洋傘,碰面迎來都是衣履俱濕的過路客。

為什麼現代人少穿雨衣?記得小時候每逢天要下大雨,人們都身穿雨衣手備雨傘,一副有持無恐的下雨配套,更甚者是腳踏一雙黑水鞋,煞有介事的行走於水流深處。

愛美的姐兒們,都不願意捨高跟鞋而換上又厚又笨重的黑色防水膠鞋。靈活的商人馬上製造白色透明超薄塑膠防雨鞋套,那些小姐淑女們穿著高跟鞋再加防雨鞋套,別有一番雨中步行景緻,平日一搖三擺婀娜步姿,當腳穿兩款鞋兒;雨淋滴滴之聲,猶如天人合奏一曲「雨中步快」。

因大雨連下了十多天,打傘擋雨的日子夠人厭煩,於是作出雨中追懷,也算是苦中尋樂之一種!

落葉祭

風頗大,六月初交,竟有點兒秋涼意味,可能因大雨連場的關係罷,清晨的柏麗大道,地上佈滿微黃與嫩綠的小小葉子,望見漫天飛揚的落葉;被風吹得離枝四散,為寧靜的此際添上幾分無奈。

小小的葉子,肯定不甘心自己的飄零魂斷,若然葉魂猶在;你們是否躺在地上控訴風急殘忍?也許我這過路人是你們的唯一安慰,也許在清道夫尚未大帚揮動之前,幸而有我駐足凝視,凝視一片片的年輕生命,在瞬間將要消失於黑漆漆的塑膠袋中。

抬頭望向上空,你們的父母兄弟朋友,正在發出沙沙悲鳴,彷彿用最後的呼叫,向風向太虛吶喊,也是對你們的最後呼喚。

可憐的弱小生命啊!雨;驟然而下,似是為你們的死亡而哭泣!

﹙本文節錄自“談談笑笑﹣我手我寫心 2006年6月3及5日”版內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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